存寒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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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士谦×王杰希】Sirius

【方士谦×王杰希】Sirius


★西幻微草帝国PARO。

★月考自救。

★想要后续吗?


★Sirius·大犬座α星,全天最亮星等。



收到公爵的宴会邀请多少有点出乎他意料,小女儿生日的借口无关痛痒,方士谦端详着流苏装饰的蓝天鹅绒请柬,心里早对金丝线刺绣的华丽遣词下的深意有所定论。

与其花掉他一整个下午思考如何回以同样空洞的拒绝还不如答应,主教这样做出了决定,换下身上雪白长袍的时候他远远看见庭院里正以惊怒交加的眼神看他的中央教廷使者,方士谦回以微笑,然后毫不顾忌地转身走开。

无所谓离经叛道,他还从未承认过那些旁人加之于他身上的经道呢。


天真烂漫的小姐正转着圈在舞池里投向下一个年轻人的怀抱,鹅黄色的裙摆像是蛋糕上奶油层层叠叠的褶皱,宴会真正的主人从头到尾不过露了个面,公爵怀抱着爱女举杯的动作毫无瑕疵,方士谦确信他向这边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

他当然知道对方是乐于见自己到来的,野心家的筹划如何他暂且不予置评。方士谦低头抿了一口玫瑰红的酒液,然后微笑着把酒杯放在侍者的托盘上,还盛着半杯液体的玻璃器皿在他离开的身后折射着顶端吊灯魅惑的光线。

美丽精致而且易碎。

他对这种东西提不起兴致。


星空给人以安宁。

方士谦已经不太记得是谁曾经这么说过,或许是早已湮没在记忆深处的母亲,或许是教会他诵读圣经的老修女。从城堡露台放眼而望整个公爵庄园一览无余,隐隐传来大厅里热闹的人声,他靠在大理石的围栏上,任凭带着甜腻花香味的风迎面吹醒他因为酒精而暂时性迟钝的头脑。

贵族势力与教廷交恶并不是个秘密,事实上,这个国度人民上空的裂隙早已懒得掩饰,正如达摩克里斯的宝剑,在如他今天所见的美丽外表之下招摇着寒冷的锋芒。

萤火落在他肩膀,而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把方士谦从沉思中唤回了现实。他饶有兴趣地转过头,看见正向这边走过来的身材高挑的陌生的年轻人,黑色短发墨绿色斗篷,翡翠色的双眼里泛着轻微的醉意,宝石光泽的涟漪温柔而明亮,然而无可捉摸。

“美妙的夜晚,不是吗?”

年轻人偏了偏头,温顺而慵懒地——好像他真的醉了一样,虽然方士谦绝没有在宴会上见过他——凑近的泛着果香的气息仿佛柔和的晚风。“我想你不介意和我共度,先生。”

而抵住他腹部的匕首就像王杰希的唇瓣一样冰凉。


巡逻的卫士经过在露台上拥吻的恋人身边,并没有发觉任何不妥,说笑声渐渐消失在长廊的转角。


“你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王杰希微微拉开两人的距离,他现在依然维持着——看起来——是被人压制在露台围栏的姿势,“虽然看样子似乎吃亏的是我?”

“我对艳遇来者不拒,各种意义的,”出乎他意料的,方士谦并没有主动打破局面的打算,进入角色相当快速的主教先生对两人暧昧的姿势完全没有异议,甚至还有假戏真做的雅兴。“当然,我更乐意见到你把刀子收回去。”

“请原谅,情势所迫。”他同意地颌首,“我没有拿刀指着我接吻对象的癖好。”

“不,我是说,它并不适合你。”

王杰希挑了挑眉未加评论,对方的手指缠绕上了他握着匕首的手,方士谦微笑仿佛他所做的事情并不关乎死生,“我想你——该拿点别的什么?比如魔杖之类的?”

“——毕竟是魔术师嘛。”

他向着那两个持剑侍卫现实的方向扬了扬下巴,吐息落在王杰希带着几不可闻腥甜气味的指尖。“我猜如果我跟过去的话,应该来得及向公爵先生的遗体致敬。”


远方隐约传来嘈杂的人声,宴会的音乐依然滑稽地为惊恐的尖叫声伴奏,脚步声混乱了起来,伴随着不知真假的哀泣声撕裂了夜晚轻易粉饰的祥和。


“……被猜到了?”

“我还以为你会象征性否认一下。”

“你刚刚告诉了我那没有任何用处。”魔术师眯起了双眼,这让他看起来像一只被冒犯了威仪的豹,方士谦看见那宝石绿的瞳仁里掠过一线光芒,随即又被主人仔细的掩饰了过去。

那是杀意,他在心里倒抽一口冷气,而与恐惧同时而来的却是同等的令人迷醉的刺激。

“你似乎对此很困扰?”他的指尖抚上魔术师鬓角的碎发。

“如果你也在被追杀的情况下,被人叫破真实身份,”王杰希目光闪动,“你也会很困扰的,主教。”

“真是睚眦必报啊。”他叹了口气,魔术师的手隔着手套和他交叠在一起,忽略那柄凶器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十指交握的姿势。“所以一定也要这么拆穿我才算扯平?”

“我记仇,你会知道的。”

微草的魔术师向他绽开一个危险而动人的微笑。


掌权者下令封锁庄园彻底清查的声音伴随着盛怒,侍从们跪地遵命,然后步伐整齐地四散而去。


“这场景看起来不太妙。”

王杰希偏过头,余光让他看见了塔楼下侍从甲胄映射的银光,短刀仍在他戴着黑手套的手里把玩着——他刚在方士谦对那个笑容一瞬间的恍惚里夺回了主导权。

“是啊,不太妙,”方士谦点头表示赞同,“虽然我以为这句话应该是由我来对你说。”

“不,当然不是。”魔术师端详着看起来毫无还手之力的年轻男性,对方迄今为止表现出的镇定远超出他的预料。

“这是我的台词,主教。”

他说,而方士谦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需要我来为你做不在场证明吗?”王杰希好心地提议,他的笑容尚未收起,只是笑意止步于他一而贯之冷静的眼神。“考虑到教廷的立场,你可真令人担心。”

“……说真的,我简直要怀疑起魔术师是和贵族联手对付教廷了。”主教先生无奈地笑了笑,“谢谢你的好意,除了不在场证明,你还有什么别的方法吗?”

“事实上,”王杰希慢条斯理地转动着指尖的锋刃,月光下的寒芒映衬着他深色刘海下的双眼,“我不介意直接承认罪行……”

“需要我做什么?”

“不妨猜猜看。”


贵族们终于从恐惧中回过神,开始对高位者的死亡报以幸灾乐祸。

一队人马开始向着塔楼内部进发。


“如果我猜的话……”主教托着下巴沉思,“我想你在挟持他人陪你演戏躲过眼线时,对象不是随机选取的。”

魔术师不置可否。

“而在你的介入下,我现在显然不可能被君主和贵族所容忍,”方士谦褐色的双眼直视王杰希,语气不紧不慢,“如果我坚持教廷的身份,运气好的话,微草今后的史书里,我大概就能以矛盾导火索的身份占据一席之地了。”

“某种意义上的流芳千古。”对方点头表示认可。

“作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神职人员,”他在魔术师怀疑的目光下继续,至少有一半是真话,方士谦毫无心理压力地想。“我显然完全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逃脱。所以实际上我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王杰希扬起了眉。

“我可以把这当做你为自己的开脱……?”

“哦,当然可以,毕竟它究竟是不是,你有自己的定论。”他温和地说着,执起了魔术师的手。

方士谦在他手套和袖口之间裸露出来的手腕肌肤上落下一吻。

“真是高明的挖墙脚手段。”


搜查的声音在逼近。


魔术师没有否认。

“谢谢你的夸奖。”他抽回自己的手,掩饰住由于对方嘴唇触感的一阵战栗,“被你这样称赞,我觉得我成功的几率大了一点。”

“看在上帝的份上,”方士谦在胸口划了十字,叹息虔诚得如同祈祷。“你可真是给我出难题。”

“这是难题?”王杰希绿眼睛里势在必得的光芒夺目如星,方士谦注意到他另一只手里的短匕首又开始转动。“你这样认为真是让人觉得可惜。”

“姑且做个假设吧——”方士谦无奈地耸了耸肩,“就算我现在跟你走,你又怎样保证我不会在半路杀了你然后逃回教廷?”

“你不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神职人员吗?”

“所以说是个假设,”他冷静地面对着魔术师嘲讽似的眼神,“神圣之火和天使威光我还是会的——当然我没指望凭这个打败微草的魔术师。”

“你当然不会。”

王杰希说,他转过头,逆着漫天星光向他微笑,亿万的光辉都没有他来得夺目,方士谦几乎屏住呼吸。

“我的头颅——”魔术师轻巧地跃上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的魔法扫帚上,任凭星屑洒满他黑天鹅绒的外袍燕尾,“比起被放在珠宝装点的盒子里,用各种名贵的香料保存着,被骑士捧在怀里、跪在台阶下进献给君主或者教皇——它有更适合的用途,你不这样认为吗?”

群星闪耀的背景下,他向方士谦伸出了手。

年轻的主教看着他,仿佛听见什么事物从血液里苏醒,进而疯狂叫嚣着的声音。

即便是许多年后的方士谦也不能否认,在意识到王杰希作为一个叛军领袖的绝佳天赋、相信他能够重塑微草万世荣光之前,最初让他决定臣服的是那份独一无二的气质。领导者都有他们独具的各人魅力,对于魔术师而言则是骄傲与自信,那给人的冲击力如此强大,足以让平素冷静如方士谦头脑发热到作出近乎疯狂的决定。

心早已替头脑更快一步地做出抉择,而似乎他此前在生命中如此漫长的徘徊,只是等待这一场义无反顾的折服。


“我表现得有那么明显?”

“同性相吸。”魔术师眨了眨眼。“准备好迎接不平凡的未来了吗?”

“当然。”

方士谦笑了笑,把手伸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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